【維勇維無差】箸

不知為何昨晚睡前靈感爆棚,浮現了很多小段子就試著串一串

 給@佐久間花明親愛的寶貝,很高興這次能和你踩中同一個坑,剩下一個多月了,你一定辦得到//你一直都是最棒的><

......&趁著被官方打臉之前趕緊放飛自我(←

※OOC敬請大注意

※隨意的自我流解釋

※私心很重


沒問題請往下走//


【箸】



 

所謂愛情,是甘甜如蜜的滋味。

這句譬喻他自小到大聽了不下百次。那些電視重複播放的從廣告到電影又到連續劇,書店排放著的大量小說,廣播節目裡播放的歌曲,愛情被簡單易懂的定義,出現在許多可見的角落。

他或許也曾那樣執著於追尋愛情。那是很年輕時的事、記不清了──雖然他現在也沒老到哪裡去──和各式各樣的人交往、讓誰來填滿自己的生活、或試著踏進別人的人生。

他這麼做了。正因為他這麼做了,才會認為這句形容有那麼一些偏差。

那並不是甘甜的蜜、而是濃度過高的鹽水。

啜飲一口或許能稍作緩解發乾的喉嚨,但隨之而來的渴求很快就會吞沒自己,越是飲用越是無法滿足,不知該何時停止,不知該如何停止,直到腦袋發暈,直到所有水分都飲盡。

那是屬於他體驗到的愛。一旦擁有就會更加貪婪。就像他的滑冰事業,一旦停止追求,便與死亡無異

他擁有很多人的愛,直至現在仍是如此。那些如同小小的寶石一般閃著美麗的光輝,近乎崇拜的愛。

然而他的喉嚨依舊乾渴。

──因此,維克托‧尼基福洛夫此刻胸懷的是戀愛。

 

 

--




「話說回來,維克托筷子用得真好呢。真厲害。」

「會嗎?」

在勇利提起這個問題之前,維克托沒有特別思考過這件事。首次來到這個位於俄羅斯下方的海島國家時,他的確對使用兩根小小的木棒就能用餐這件事感到驚奇,然而看個一兩次也就會了,他本就是善於學習的人。

「尤里奧也是差不多?」

「所以才說很厲害啊。」

這其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哦。勇利捧著茶杯,冉冉升起的白煙讓他的鏡片起了一大片霧,「雖然當時在意很多事沒注意到,現在想想竟然你夾得住活蝦,我都不見得辦得到。」

「嗯──用力按住就好了吧?」那時他喝高了,沒什麼記憶。反正找到使力的訣竅,多用點力總是夾得起來的。

他伸出筷子想把前方盛著涼拌小菜的碟子拉到自己面前,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勇利的母親曾笑著指正說這是不禮貌的行為。溫和的、像是指正幼童的語氣。

「這是什麼?」

「嗯?喔──那是涼拌豆腐。」

「豆腐。」

他有些不熟練地咬著明顯是音譯的單字,大概是中文還是什麼別的翻譯過來,念著特別生疏。他想也沒多想地就直接夾取,結果那塊過於柔軟的塊狀物輕易地碎成了兩半。

「......」

勇利轉過身去似乎是想偷笑,咳了好幾聲又轉回來:「沒關係啦,這個不是很好夾。」

他拿過維克托的筷子,把小盤子裡的豆腐夾進他的碗裡。

「都給你好嗎?」勇利深知維克托的大食量。

遞回來的飯碗裡覆蓋了一大層沾上醬油的豆腐,除了一開始被自己夾壞的那兩塊、其餘都保持著完好的形狀。維克托微微不服氣地再次挑戰,依舊徒勞無功。

「你太用力了,要輕一些。」勇利體貼地提醒,然而其實沒什麼作用。

維克托把碗中的豆腐塊全摧殘了一遍,直到所有豆腐都碎得不成樣子,最後只好用撥的撥到嘴裡嚥下。

「沒想像中簡單呢,哈哈。勇利真厲害。」

「畢竟我是日本人嘛。」

勇利並不擅長接受讚美,他低下頭又喝了一口茶,想藉茶杯掩蓋自己發紅的臉頰。

「......筷子是生命之杖,母親是這麼告訴我的。」

從出生一百天後的初箸(註),直至死後祭拜立在飯上的立箸──勇利指了指佛壇上小維的照片,今天供的是一碗插著筷子的白飯。

「日本人的一生都要有筷子的陪伴,所以不重視不行。」

「不愧是開旅館的呢。很有傳統風味喲。」

維克托其實很喜歡勇利和他說著這些的神情。此時的勇利溫和而充滿自信,和在平常或在冰面上都截然不同的姿態。

他也相當中意日本的傳統文化。他本身好奇心旺盛先不提,在他的眼裡日本的一切都像手中的豆腐一樣,閃耀著精緻但脆弱的光芒,是該捧在手中好好愛憐的美麗文化。然而小時初次聽聞這個海島國家,卻是聽說他們會為了信念切開自己的肚子。

柔軟,一切都經過精心打磨,本質卻堅強得不可思議。

勝生勇利的確是個日本人。

他想。

 

 

--

 

 

於是維克托收到了一雙筷子。

木筷、但上了漆,一端繪著繁複的花紋,他從沒在旅館附近的商店看到過類似的商品。雖然不是什麼貴重品,但看上去也不是便宜貨。

「大家都注重環保......有自己的筷子會很方便的。」

勇利耳殼發紅,解釋時甚至沒看向維克托:「......感謝這些日子的照顧。」

於是他們相互擁抱。在機場大廳。

「我多希望你能和我一起走。親愛的。」

他低低地說,儘管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是任性。

「有飛機的話也不算太遠。」勇利安靜地笑,就像每次聊著自家文化時那樣的神情,撫摸他維克托背脊的手像是安撫一個孩子,「你過來,或是我過去。」

「是麼。」

「至少大獎賽一定會去。」

「你要在K&C區等我。」

「那我得和雅科夫教練搶椅子。」

「不如和我坐一張?」

「這樣太難看啦。」

他拍拍維克托的肩膀,後退一小步,又揉了揉他的臉頰。

「記得保重身體。維恰。」

 

也不過一年的時間,人怎麼能改變這麼多呢。維克托愣了一小會兒,也同樣伸手去蹂躪勇利的臉頰。

他的指尖蹭到了一點濕潤。只有一點。

 

那日飛機上,不知怎麼的耳鳴格外嚴重。他努力嚥著唾沫想調適,才發現喉頭渴得發疼。

 

 

--

 

 

「真是漂亮的筷子呢。」

「謝謝。」

面對維克托坦率的道謝,反而是語出稱讚的季光虹害羞地笑了起來。他說他們去年也在這間火鍋店見過面,但那天自己由於喝醉了,實在一點印象也沒有。

「為什麼想要自己帶筷子呢?」

「是別人送的......對了,送筷子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嗎?」

他想起勇利解釋時發紅的臉頰。

「咦——」

季反而露出困惑的表情:「我只看過拿筷子當作新婚禮物......」

新婚禮物。他在心裡默念,莫名升起一點期待。

「……是早生貴子的意思。」

「欸、」

 

這項祝福對他來說難度有點高。

 

 

--

 

 

出乎意料地他們通信頻率並不高。一開始維克托總想著每天都該連絡,現實自然沒那麼好的條件,最後甚至連個固定間隔都沒有,反正想到就打,對方也不見得每通電話都接得到。通訊軟體也像留言板一樣,兩人同時在線的時間並不多,有空就回那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

「還以為你談起戀愛會更驚天動地。」尤里這麼評論。他維克托的印象,一個滿口愛的浪漫派,絕對天才的藝術家,還是個忘性很大又自我中心的人渣。這樣的人談起戀愛能這麼沉穩真是令人意外,「還是說其實你們接近分手邊緣了?」

「嗯──沒那種感覺。」維克托的直覺通常很準,要是對象有和他分手的意思他通常可以提前發覺,「我認為勇利就是那個樣子。」

維克托也以為他會更加沉溺在這份戀情中,更加地渴望觸碰。

他是需要愛的。

但此刻的他卻相當平靜。

會有思念無法抑止的時候,然而在胸口脹起的並非疼痛,而是暖意。

多麼不可思議。

他嘗試著用筷子去夾桌上的燉肉,牛肉被煮到連纖維都鬆鬆散散,他還是很輕易地夾了起來。

「別告訴我等等還要用那雙筷子去喝羅宋湯。」

「喔,當然不會。用筷子喝湯不禮貌。」

「……是喔。」

尤里的白眼簡直要翻到後腦勺去。

明明高興時笑起來像個天使,卻總要當個暴躁的青年,真是可惜。維克托咬著燉肉暗自想著。

 

 

--

 

 

「『希望你日後不會沒了筷子就忘記該怎麼吃飯,不然我還得去外頭折兩隻樹枝給你』──他這麼說。」

『哈哈,是嗎?』

從手機那頭傳來勇利的聲音有些失真。維克托戴著耳機躺在床上,呼吸聲夾雜的電流雜音搔得他耳根有點癢。

今天勇利用通訊軟體打了電話過來,算算時差那裏估摸著是半夜,「怎麼還沒睡呢」,維克托這麼問。

『……嗯。有些想你了。』

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融化,像是放在室溫下的奶油,暖暖地化成一灘水。

『今天鎮上辦了淨灘活動……其實那裏沒什麼垃圾,只是大家找個理由聚一聚。』

『結束後我一個人坐在海邊,就是之前和你一起去的那個地方……今天也有很多黑尾鷗,想到之前你一直說是海鷗,就覺得很懷念。』

『覺得今晚非打給你不可。所以打來了。』

「這樣啊。」

他們漫無目的地聊起天來,勇利聊著他前陣子碰見的奇怪客人、以及最近那對三胞胎已經可以在冰上滑行不跌倒,維克托就說著尤里前陣子又發了什麼脾氣、雅科夫和他前妻最近又如何等云云。和他們以前打過的每一通電話一樣,普通地交換彼此的生活。當然他們也曾經對著手機,通著電話,悶在被子裡發洩慾望,只是更多的時候是像這樣,向對方報告自己的現況。

最近學會怎麼炸豬排了。

下回大賽的曲子,先給你聽聽吧。

讓自己得以安心,也讓話筒對面的人能安下心。

『……對了,筷子。』

「怎麼?」

『好用嗎?』

「當然。我都快忘記怎麼用刀叉吃飯囉。」

『那樣不太好吧。』勇利哈哈笑出聲,『確定不是年紀問題?』

「好過份哦──」

『抱歉抱歉,開玩笑。』

維克托閉著眼,發現自己是唇角是上揚的。

「很晚了,你先去睡吧。」

他們原先開始通訊的時間就是半夜,聊天時間也不短。勇利現在在旅館幫忙是得每天早起的。

維克托歪過頭去親吻話筒,「晚安。」

『晚安。』

耳機裡傳來同樣的親吻聲,小小地、輕飄飄地落在他的耳裡。
咕咚。他輕輕嚥著唾沫,那裏很久不曾因乾渴而疼痛,他快要忘了疼痛的滋味。

 

 

--

 

 

「話說回來,美奈子最近要結婚啦。」

「欸──那個美奈子阿姨竟然也找得到人嫁啊。好驚訝。」

「說什麼話呢你這孩子!」

勇利被他大姊抓過來狠狠地押了好幾下太陽穴,「還不趕緊收拾去!」

「姊姊才是最值得擔心的啊……」他小小聲地咕噥,然後又是被一陣胖揍。

「哎呀哎呀,這孩子越來越不像話了。」

勇利的母親裝模作樣地搖了搖頭。

「結婚賀禮要送什麼好呢──送筷子怎麼樣?」

「筷子……送筷子的、呃──意思?」

「哎呀,小維克托的日文說得越來越好啦。」她呵呵地笑著,「這裡要這麼問,『送筷子是什麼意思呢?』才對。」

「原來如此,送筷子是什麼意思呢?」

勝生家的人一向都熱情好客,或許是經營旅館的人特有的個性,各方各面的問題他們都很樂意回答。

「因為送筷子(箸渡し),也就是渡橋(橋渡し)(註),念起來是一樣的吧?兩個人渡過了橋相遇,有結緣的意思喲。」

很適合當結婚禮物呢。「因為要一雙,否則就用不了對吧?所以也有成雙成對、永不分離的意思。這麼說起來,小維克托也有一雙筷子吧?是勇利那孩子送的嗎?」她曖昧地眨了眨眼。

雖然是在民風相對保守的日本,勝生家意外地沒有對二人的關係多加置喙──或許有過,但維克托並沒有遇上那些。是不是勇利曾經歷過辛苦的時光呢,這麼問的話勇利總是否認。

「剩下的涼拌菜你吃掉吧。吃完記得把盤子收拾一下。那孩子現在在洗碗,你等會兒去幫幫他吧。」

和他說話時大夥兒總是會把語速放得很慢,維克托也會努力地聽,那些複雜的文法句式自然還不太明白,簡單的單字已經抓得住,隱約聽見了「吃掉」、「收拾盤子」、「幫忙」當然還有「勇利」。

他朝勇利的母親點了點頭。儘管不知道要幫忙什麼,到時候再去問勇利即可。然後把桌上剩下的小碟端到自己面前。

是豆腐。

那天的對話突然又浮現在腦中,維克托伸出筷子,不輕不重地施力,豆腐很自然地被夾了起來。

意外地簡單。

大豆獨特的風味柔順地滑過喉頭,如蜜一般、某種不知名的情緒塞滿了整個胸口。

他打從心底微笑起來。

維克托‧尼基福洛夫此刻仍胸懷戀愛。




【END】

(註:初箸是日本孩子出生第一百天舉型的儀式,父母會用筷子把紅豆粥送進孩子口中,象徵第一次用箸)
(註2:橋渡し和箸渡し都念作はしわたし)

明明劇情沒多少,寫起來也是四千多字.....一天(←

我也好久沒寫這麼快了,趕著今天寫完怕明天就忘了

想著能這樣就好了的,應該就是我目前最喜歡的結局了

感謝大家閱讀//

呃.....無差要怎麼打TAG.......((錯亂
我看大家好像都打那我就都打好了(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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