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勇維無差】七日(04)
對不起超久沒更新的我懺悔!!!!!!!!感謝還願意等待我的大家(痛哭失聲
下定決心不能再耍廢於是強迫自己去速食店趕稿,果然斷網就是效率(x
一如往常OOC私設私心大暴走大家自己小心(←
(04)
勇利一直無法適應俄羅斯的清晨,尤其是冬日的清晨。他說不清和寒冷潮濕的深夜相比哪個更加難熬,但毫無疑問地得從被窩和戀人的體溫中脫離是一件令人難以接受但必須的行程。運動員的優良作息讓他意識清醒,溫暖的棉被卻使他無比眷戀──反正這麼早起也無事可做,他決定在床上多賴一會兒。
維克托仍抱著他的腰睡得頗沉。這兩日的頻繁睡不安穩雖不至於出現黑眼圈,卻仍是出現了比以往重了些的眼袋。
輕易地得知此刻已在棺木中安眠的那位先生的身分後他鬆了一口氣。他一直擔心是否難以說出口,畢竟無論刻意隱瞞與否關於維克托的背景他所知甚少,他也一直沒去深究。
並不是個一直讓維克托掛在心上的人。
但依舊是個重要的人。
維克托升上青少年組後的第一場大獎賽令勇利印象深刻──當然,事實上他每場表演都讓他印象深刻。那是他初次與維克托的單方面相遇,那時的維克托還留有一頭滑順的長髮。
他完全能理解那位畫家叔叔為何希望能將之畫成作品,如果他能,他必定也會想這麼做。即便在他眼中的維克托早已不若神明般完美,仍不改他宛如藝術品的事實。
因為維克托‧尼基福洛夫一直都如此美麗。
即使不戴眼鏡也能瞧見窗邊結了一層頗為厚重的霜,雪下了一整晚上沒有停止。勇利翻了個身,抱過來的手臂和他們同睡的每個清晨一樣光裸。即使昨晚穿著衣服入睡,維克托依舊不知不覺間蹭掉了所有衣物,真不知道是怎麼辦到的。他不住輕笑,自指尖穿過的銀髮散逸著枕了大半晚上的溫度。
就再睡一下吧。勇利重新閉上眼。
難得他們除了陪伴彼此之外什麼也不必做,還有什麼比這更美好的時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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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維克托徹底清醒時發現時間已經接近中午。
中途他朧朧朦朦地醒過幾次,但想著反正沒特別必須去做的事,勇利也睡得挺好,就繼續這麼睡吧。恰到好處的壅擠和親密感讓他留戀不已,不知不覺又過了好幾個小時。
即使接近正午,氣溫依舊沒上升多少,光把手臂從被窩中伸出就能感受到外頭刺骨的寒意。真是降低人類活動意願的天氣。他想著。比起面對那些惱人的親戚或著什麼別的,不如就這樣和勇利睡到天荒地老才是種幸福也說不定。
「……我想我們都該起床了。」
連勇利半埋在枕頭裡的聲線都聽上去懶懶的,睡過了頭而睏乏的模樣,「在別人家睡到這麼晚沒問題嗎?」
「應該──沒問題吧?就算真有什麼事,也不會找客人幫忙的。」
這個家就是這樣,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愛面子。維克托聳聳肩,又往棉被裡縮了一些,「頂多被人說點閒話吧。」
「閒話?」
「戴著戒指大喇喇地出現,隔天又中午才起床?」
「那是無所謂啦。」
這方面勇利倒是不在意,畢竟不見得是空穴來風的閒話,「我擔心的是──例如說,午飯?」
「廚房總是會有東西吃的吧。我猜他們沒有招待我們的打算。不然下山去也行,我猜雪還沒有大到要封路。」
「然後再搭車上來?」
「走上來也行,如果你願意。」
「唔──也好。」
權當是訓練,幾天沒有上冰身體本就會變遲鈍,連體力訓練都落下的話實在不怎麼妥當。
幸好雪還不大。勇利一把掀開棉被,換得維克托畏寒的慘叫聲。
「讓你裸睡呢。」他啼笑皆非,又把棉被蓋了回去,從地下撿起被維克托在睡夢中甩出去的、可憐地皺成一團的衣料,塞進被窩當中。
反正會穿著外套,應該無所謂吧。
「你的傘放在行李箱裡嗎?」
「提袋裡不是有一把?」
「……好吧。」
維克托得意地笑了。穿上衣服走下床鋪的他看上去人模人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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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雪什麼時候才會停。」
「俄羅斯的雪季可是很長的。」
當地人都習慣了這樣天寒地凍的天氣,山腳下的市集依然相當有活力,這點小雪阻礙不了他們做生意。
維克托對這附近相當陌生,誤打誤撞走進的餐館實在稱不上美味,他不清楚勇利怎麼想,但對他而言可說是踩到地雷也不為過。幸好路邊的烤魚味道還行,稍稍安慰了在餐館倍受虐待的味蕾。
在這種天氣仍堅持兩人打一把傘實在有些愚蠢,尤其看那些孩子奔過街道時,手上都各自提著自己的小小雨傘。雪下得不大,可今天的風頗強,雪花時不時會隨風飄進傘下。傘柄就這樣直直地立著,雙方都沒有允許對方將傘面傾斜的打算,結果各自濕了半邊肩膀。
「為什麼我們非得這樣不可?」維克托在孩童嬉鬧的尖叫聲中稍稍放大音量。
「因為你說提袋裡有一把傘,而你不打算把塞進行李箱的那把拿出來。」
「但你沒有讓我負責的打算。」
「那我們可以繞回去,我看到那裡的小販有賣傘。」
「不要,那些傘的品味都很差。」
「你竟然為了──」
勇利的抱怨被埋在人群的嘈雜聲之中,維克托知道他在笑。
「或許我們該吃完晚飯再回去,反正那邊也沒什麼有趣的。」
「萬一雪變大了怎麼辦?」
「我們就會渾身濕透地回去。」
「很冷耶。」勇利不以為然地撇了嘴角,不知為何最近這男人腦內的浪漫點子非得讓他們受苦受難不可,「那晚飯前要去哪裡?別告訴我這些小市集你可以逛一整天。」
「我記得附近有冰場哦。」
「又沒帶冰鞋?」
「有得借啦。」
「……」不是還有事要做嗎,他想著。
但好吧,某些時候這些點子還是很不錯的。要知道讓勝生勇利點頭其實一點也不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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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如果你只是想找個寬廣的冰面並不困難?尤其是冬天。」
「唔、這會是現在人煙稀少的原因嗎?」
我猜是經營危機。勇利差點就要讚嘆眼前空曠的冰場,它和夜半的冰之城堡沒什麼兩樣。兩人路過櫃檯時裏頭的大媽正打著瞌睡,厚重的眼鏡隨便擱在旁邊,他猜即便在付錢時那位大媽只看得見兩塊模糊的人影。連借冰鞋時都只是懶懶地指著鞋櫃要兩人自己挑尺寸,沒有半點服務心態地又趴回去睡懶覺。
「我覺得那才是沒人想來的原因,沒人想被那樣對待。」
「是嗎?總會有人中意她的個性。」
至少我挺中意的。維克托愉快地說著,「這款鞋油味道真是難聞,像放了三個月的襪子。」
「我就不問你如何怎樣知道放了三個月的襪子是什麼味道了。」希望不是親身體驗就好。
租用的冰鞋其實頗為老舊,這讓鞋帶不是很好綁。習慣平日裡舒適的冰鞋後勇利甚至擔心這雙鞋會不會使他摔跤。老舊歸老舊,冰刃的部分倒是保養得不錯,一定不是那位大媽幹的。他篤定。
「但我說認真的,如果你只是想找片冰面,比你想像中容易很多。」
你知道嗎?那棟屋子附近的森林裡有片湖,就在接近山頂的地方。到了冬天那兒會結上一層厚厚的冰。維克托說著這些時帶了點罕見的懷念,他用力拉緊了自己的鞋帶。
「我小時候曾去那裏滑過一次,被叔叔痛罵了一頓。」
「……我想也是。」
即使結了冰,也不知道紮不紮實,其實頗為危險。
「勇利有在湖上滑過嗎?」
「我住的地方沒冷到那個地步。」
「你應該去試一次,很有趣的體驗哦。最底下的湖水不會全部結冰,運氣好的話可以看見魚。」
如果你願意讓我至少帶個救生圈的話。勇利咕噥了句後率先踏上冰面,按著平日的習慣進行基礎訓練。
慢慢地滑出規律的圖形,兩日裡累積下來某種不踏實的感覺便消失殆盡,在冰面上總是讓他感到安心。冰鞋雖然還算合腳但依舊穿不太慣,他想還是不要進行平常的跳躍練習會比較好。
「你竟然在訓練嗎?」終於結束熱身的維克托踏上冰場時滿臉訝異。
「……我們不是來訓練的?」
「不是來玩的嗎?」
「──」
「別練啦別練啦、」他操作手機,熱情洋溢的沙鈴與鼓聲從手機音響流瀉而出。勇利一下認出了那支曲子,是維克托在青年組最後一個賽季的短節目,這段節目替他拿下了升上成年組前最後一個青少年組的金牌,「來吧親愛的,我知道你會!」
「這不是考我麼!」
他當然會,在他私下偷偷模仿的節目裡這首曲子難度頗低,甚至在預計構成裡沒有一個四周跳──然而當時的維克托在決賽最後跳了一個4T,在等分區被雅科夫破口大罵。
當時的勇利覺得這很帥氣,現在的他只覺得有趣。當他刻意模仿維克托在最後跳了4T時維克托大笑了起來。
「勇利,那裡可沒有4T!」
「是這樣嗎?可是我看到了。」
「現在我終於知道有個不聽話的學生有多辛苦啦。你真是太壞了。」
「但你也沒有就此變成聽話學生的打算。」
「當然,你不也沒有?」
我就喜歡你這樣。他用力抹了抹方才笑出來的眼淚,「那麼輪到我啦。勇利有想看什麼嗎?」
「都好……例如說你第三賽季的……」「那麼就由敝人維克托‧尼基福洛夫為在場各位帶來──」「才沒有什麼在場各位,這裡只有兩個人!」「──日本選手‧勝生勇利首回進軍GPF決賽的自由滑!」「喂!」
他怎麼能──應該說、「你怎麼會啊!」
「為什麼不會?我看過你所有的錄像。身為教練這是應該的。」
「我是說,你不准──」他早就不介意當時的失常,維克托拿這點作弄他其實他也不怎麼會生氣,「──要是你敢摔倒一次,我就會拔光你的頭髮,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
「這個威脅太過分啦。」維克托笑得頗為快活,「那是隻好節目,切雷斯迪諾的品味還是很不錯的,讓我告訴你這點?」
「什麼節目給你跳了都是好節目,我可沒質疑過這點。」
維克托操作手機,一度被勇利視為噩夢的曲子便響了起來。他熟悉每個動作與旋轉,所以自然知道維克托一定記得所有舞步,他不敢相信維克托竟然看了那麼多次,勇利只希望至少看看第二場地區賽的,那回只失誤了一次4S。
勇利事後並不敢看決賽當天的錄像,只記得自己重複地不停地摔倒,視野裡只搖搖晃晃剩下突然放大的冰面,然後他還非得馬上站起來不可。
那是隻纖細優美的舞,一如他先前的形象。
他突然覺得懷念。當維克托的動作隨最後一個音符落下而停止,表情還是那樣自信充滿光芒。
「──怎麼樣?要是勇利當天也能這樣發揮一定會有金牌。」
自由滑較大的運動量讓維克托的臉頰紅潤不少,抱過來的身體有些汗津津的,他把頭埋進勇利的頸窩,「感覺我們好久沒這樣啦。」
「哪樣?」
「在冰場裡,只有我們兩個人。」
聖彼得堡的訓練場總是熱鬧非凡,有雅科夫與他的前妻、尤里、波波維奇與米拉,還有其他選手甚至正在培養中的孩子。和這些人一同成長很有趣也很充實,維克托說不出和在長谷津的日子相比哪個更好。
他只是偶爾會想念。
想念那些只有兩個人,也只需要兩個人的日子。
「我很喜歡──我是說,和你在一起我總是很高興。」
「嗯。」
「我想我們該接個吻。」
「好啊。」
維克托的呼吸尚未完全平復就貼了上來,他們都剛跳完舞,身體熱得不像處在大雪紛飛的冬天。
「……原本在那年大獎賽結束後,我想回去看看他。」
「那位叔叔?」
「對。」
「那為什麼不?」
「因為我覺得我不該回去……他不會想看到這樣的我。」
「是麼。你該為了你的成就驕傲。」
「但現在的我為了你驕傲。」他貼著勇利的唇,彷彿在喃喃自語,「我想我終於可以見他了。」
去見他,與他的創作。
他流下的鮮血,他的靈魂。
「……維克托。」
「怎麼?」
「等葬禮結束,我們再來一趟吧?」
「為什麼?」
「例如說滑一滑那首讓我即使像你一樣完美發揮,也絕對拿不到金牌的曲子?」
他們都一定都記得的、
把他們連繫在一起的那首曲子。
這很過分。維克托想著,當勇利用這種表情開始撥弄他的瀏海,他又會興起一股想要親吻他的衝動,而他當然也這樣做了。
他啃住勇利的上唇,大大地吸了一口。
「那我們為什麼不現在就這麼做呢?」
「你還跳得動啊!」
他們都快活地笑了起來。
維克托拿出了手機。
【TBC】
希望下章我不會因為不敢寫又拖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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